黄 政:动物保护法律研究的新视角——多样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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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持续发展·环境保护·防灾减灾 ——2012 年全国环境资源法学研讨会（2012.6.22~25·成都）论文集 中 国 环 境 资 源 法 学 研 究 会 129 China Environmental and Resources Law Society, CERLS 动物保护法律研究的新视角——多样性 黄 政 （西北政法大学，西安 710063） 摘要：多样性是自然界的基本属性之一，通过法律进行动物保护应当关注多样性。本文以多样性作为基础，通过对有关动物保护的多样性以及多样性冲突的分析，以人的利益为立足点，探讨动物保护的法律研究问题。 关键词：多样性；动物保护；法律研究 前言 在法学界，通过法律进行动物保护的研究越来越多。但是，由于研究的重点和理论依据不同，研究动物类型不同，导致学者们的观点和立法主张存在差异，甚至大相径庭。对于立法者，以及初涉入该领域的研究者来说，难以把握如何是从，甚至一筹莫展。不仅对立法发展，还对研究反倒起到阻碍的作用，这显然与学者们的初衷是难以保持一致的。 需要有新的视角对动物保护法律问题予以考量，既要满足对其共性研究的需要，也能满足其差异性的需要，本文试图在检视以前研究和立法的前提下，以多样性作为基础，探讨动物保护共同的基础和法律机制。使动物保护的观念相协调，使野生动物保护与驯养动物保护可以在统一基础上研究。笔者认为，多样性作为视角考量动物保护法律问题，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一、动物保护法律研究中的多样性 （一）多样性的涵义 多样性，英文名称为diversity 。似乎是司空见惯的词汇，可以经常接触到文化多样性、生物多样性等词汇。人们一直以来并没有对其进行过多的研究和统一的定义。在《生物多样性公约》（Convention on Biological Diversity， 1992）里，生物多样性的定义是"所有来源的活的生物体中变异性，这些来源包括陆地、海洋和其他水生生态系统及其所构成生态综合体；这包括物种内、物种之间和生态系统的多样性。1哲学上认为多样性（diversity）是客观世界的一个基本特征，是世界文明的基本特质。差异的存在必然导致多样性，多样性是客观存在的一种自然规律。无论在自然范畴和人类社会范畴，无论在物质范畴和精神范畴，到处都存在着多样性，世界之总体或世界之统一不过是多样性的集合。动物多样性是动物的基本属性之一，人的多样性是人类的基本属性之一，形成动物与人的关系的多样性，是客观的和可以了解以及把握的。 （二）动物保护法律研究中的多样性 《生物多样性公约》明确生物多样性的内在价值，和生物多样性及其组成部分的生态、遗传、社会、经济、科学、教育、文化、娱乐和美学价值，以及生物多样性对进化和保护生物圈的生命维持系统的重要性，并且许多体现传统生活方式的土著和地方社区同生物资源有着密切和传统的依存关系。2联合国第３７１号决议《世界自然宪章》规定：“ 每种生命形式都是独特的，无论对人类的价值如何，都应得到尊重，为了给予其他有机体这样的承认，人类必须受行为道德准则的约束，人类的行为或行为的后果，能够改变自然，耗尽自然资源；因此，人类必须充分认识到迫切需要维持大自然的稳定和常质，以及养护自然资源”3《世界自然宪章》指导和判断人类一切影响自然的行为的一般原则中，指出：应尊重大自然，不得损害大自然的基本过程；地球上的遗传活力不得加以损害；不论野生或家养，各种生命形式都必须至少维持其足以生存繁衍的数量，为此目的应该保障必要的生境。4 人类作为自然界的一部分，通过获取自然资源得以生存与发展，为维持人类可持续的发展，“人类必须充分认识到迫切需要维持大自然的稳定和常质，以及养护自然资源”。5 保护动物是人类应 1 《生物多样性公约》，1992年，第二条。 2 参考《生物多样性公约》序言，1992年。 3《世界自然宪章》，1982年。 4 《世界自然宪章》，1982年。一般原则 5 《世界自然宪章》，1982年。 2012 年全国环境资源法学研讨会（年会）论文集 尽的义务，在动物保护中就涉及人的多样性、动物的多样性以及人与动物关系的多样性三个方面。 1、动物的多样性 动物的多样性包括动物物种的多样性、生存方式的多样性以及变异的多样性等。（1）动物物种的多样性。目前已知的动物种类大约有150万种，呈现多样性的特征，按照不同的分类标准可以分为许多类，诸如：无脊椎动物和脊椎动物之分；水生动物和陆生动物之分；野生动物与驯养动物之分。（2）动物生存方式的多样性。动物为了求得生存，一方面需要获取物质和能量，采取竞争、捕食、寄生、合作、分工等方式。同时，必须要有自卫的能力。尤其是那些弱小的动物，他们防卫方式多种多样。如动物拟色、动物拟态、动物伪装等。（3）动物遗传的多样性。一方面，任何一个动物物种都具有其独特的基因库和遗传组织形式，物种的多样性也就显示了基因遗传的多样性。（4）动物变异的多样性。由于动物遗传基因的多样性，随着自然演化以及人类活动的干预，动物物种也不断发生变异。（5）动物对人类作用的多样性。动物不但可以满足人们生存、生活、经济增长、精神、生态、审美等方面。诸如：提供肉蛋、药物、生产资料等，动物还对人类有害的作用，诸如侵害人的健康、生命以及经济利益等作用。动物物种的多样性、遗传变异的多样性以及生存方式的多样性，构成地球不同的生态系统，对于人类的生存、发展起着重要的作用，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基础之一。同时，不容置疑，其多样性也对人类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 2、人的多样性 人的多样性是很宽泛的领域，难以一一列出，马克思就曾经指出：“相同的经济基础——按主要条件来说相同——可以由于无数不同的经验的事实，自然条件，种族关系，各种从外部发生作用的历史影响等等，而在现象上显示出无穷无尽的变异和程度差别”6，就本文而言，仅仅涉及需求的多样性、人的观念的多样性、行为方式的多样性两方面。（1）人的需求多样性。自人类发展之初，生命和需求就相伴而生，需求是人作为生命个体无可否认、无可回避的客观必然现象，包括生理需求和社会需求。不同历史阶段、不同地域、不同社会地位的人，或者一个人在不同时期、不同境地，需求的侧重点、满足感不同，呈现多样性。需求受人所在环境的制约，从人类整体看，既有共性，即生存的基本需求，也有差异，不同文化、经济条件、地域的人，其需求存在差异。（2）人的观念的多样性。一般认识，就是人们在长期的生活和生产实践当中形成的对事物的总体的综合的认识。包括政治观念、经济观念、道德观念、法制观念、宗教观念、文化观念等。人们经济条件、种族、受教育程度、家庭背景、文化传统、民族习俗等不同，是形成观念多样性的因素。（3）人的行为方式多样性。由于需求的多样性，导致人类生存、生活、发展的方式是多样性的，本文总称之为人的活动方式的多样性，人类为了生存发展和提升生活水平，不断进行了一系列不同规模不同类型的活动，包括衣、食、住、行、娱乐等等。 （三）人与动物关系的多样性 在人与动物这一联系范畴中。人的多样性需求的满足的维持和持续离不开动物的供给，人的活动方式的多样性也对动物产生不同的影响。人类为了生存发展和提升生活水平，不断进行了一系列不同规模不同类型的与动物有关活动。从而形成两者之间复杂和多样的关系，这是笔者考虑如何进行动物保护实践的主要基础之一。笔者认为，大体包括：（1）人对动物的利用。人类通过获取自然资源得以生存与发展，动物作为自然资源的一部分，能够为人类提供衣、食、住、行、娱乐以及精神慰藉等的物质基础，（2）动物对人的危害。动物基于其天性，危害人的生存、生活和生产。如蚊虫传染疾病影响人体健康，野猪对农业生产的危害，以及近期河南商城蜱虫致人死亡事件。（3）人与动物的竞争。人与动物都是异养生物，其生存都依赖于自然界有机物的供给，人与动物之间存在争夺生存空间和生存资料。 二、动物保护法律研究中的多样性的冲突 动物的多样性与人的多样性相互关联，从而形成复杂和多样的关系。在其中存在诸多冲突，这些冲突的解决方式是多样性的，包括经济、行政、技术、法律以及教育等手段。作为强制性的法律手段的运用是需要在诸多冲突中有所选择的，而不能片面诉诸于法律。 （一）动物的多样性与人的多样性主要的冲突表现为： 笔者认为，在动物与动物、人与人以及动物与人之间主要的冲突表现为：（1）动物物种多样性间的冲突。在生物学上，动物存在种间关系和种内关系，种间关系是指不同物种种群之间的相互作 6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第892页。 130 可持续发展·环境保护·防灾减灾 用所形成的关系。其冲突源于包括竞争、捕食、寄生和偏害等负相互作用。生物种内部个体间的相互关系称种内关系。同种个体间发生的竞争称种内竞争，由于共有的资源需要而发生竞争是种内竞争特点，是冲突的主要表现。动物物种多样性之间的冲突存在与发展，一方面是自然规律所决定的，另一方面，由于人类活动，造成动物食物、生存空间的减少、退化甚至恶化而加剧；（2）与动物相关人的需求多样性间的冲突。既包括基于动物稀缺不同人对同一动物利用的冲突，也包括基于动物稀缺同一人对动物利用的冲突，还包括不同人对同一动物作用选择差异的冲突。（3）人的需求多样性和动物多样性的冲突。其一，人的需求多样性，客观需要动物多样性提供满足，但是，动物的稀缺不能满足人需求多样性，进而引发人与人之间的冲突；其二，动物多样性中如基于某物种的天性，危害人的生存、生活和生产而导致的人与动物的冲突，包括现实的冲突和潜在的冲突；其三，人类需求多样性与动物多样性对资源供给竞争而导致的冲突。 （二）法律研究中的动物的多样性与人的多样性主要的冲突 对以上冲突进行分析：1、动物物种多样性间的冲突。动物的生存、繁衍受自然因素和人为因素的影响。在纯粹自然的状态下，动物的生存、繁衍、发展受自然规律的约束，动物保护依靠动物自身，“保护”就是“自力保护”， 动物运动方式的多样性是我们考虑的，从立法的角度看来，自然规律是我们不能干预的，不能违反自然规律的；在人为因素的干预之下，动物生存、繁衍受到人的意志和行为的影响，这种条件下，谈动物保护才比较实际，是要求人对动物实施保护行为。2、与动物相关的人的需求多样性间的冲突，主要是以动物作为媒介的人与人之间的冲突，还包括动物对人之间相互的侵害。3、人类需求多样性与动物多样性对资源供给竞争而导致的冲突，这些冲突中，即存在人对动物生存资源的侵占和掠夺现象，还存在动物对人生活、生产资源的侵害。 法律是随着社会发展逐渐产生和发展的，定纷止争是公认的制定法律的主要目的，法律是规范人的行为的。所以，法律自产生至今无不以人的冲突的解决作为主要目的。因而，笔者认为，就以上所列举的冲突中，可以纳入法律研究的包括：人为因素的干预之下的动物多样性间的冲突、与动物相关的人的需求多样性间的冲突和人与动物多样性对资源竞争的冲突。 三、人类利益是动物保护法律研究中多样性冲突解决的基本立足点 众所周知，人与动物都是自然的产物。从自然状态而言，人类是高级动物罢了，尤其在人类产生的初期，与其它动物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同样受自然规律的约束，遵循生物学共生、竞争等规律生存、繁衍。但是，由于人的发展，使其意识、能力不断地增强，其对自然应对能力不断增进，使其与动物的关系发生巨大的变化。在观念层面，无论是古典人类中心主义、自然中心主义还是现代人类中心主义，对人与动物之间的关系认识有所不同，但是，都把人作为讨论的基础。 在实践层面。但是，强调的是人对动物的主观和客观要求，是以人为基点的。在实践层面，人们大多把动物作为食物、工业原料、药物的来源，作为满足驱使、娱乐、陪伴以及科学研究的“物”等。动物保护的实践活动反映出动物保护的意义，即：一方面，为人的生存、生活以及生产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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