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通讯员 张丽 孙华良
“很多关口,都已是断壁残垣,有的只剩一堆焦土瓦砾了。”76岁的景浩站在自绘的“长城考察行程图”前,摩挲着消逝在历史长河中的“关隘”和“故城”,幽幽轻叹。2011年夏天,景浩一家三口驱车从通州出发,历时5个月,先后来到甘肃、宁夏、陕西、内蒙古、河北、北京、天津、辽宁等九省市,探寻长城遗迹,绘万里长城长卷。一路上,他们西到玉门关,东到鸭绿江畔的虎山长城,考察了秦、汉、明长城关隘、故城、古堡、烽燧等古迹206个,行程14960公里,拍摄照片2500余张,拍录资料20盘,现场写生作品百余幅,耗资15万余元。
辣日晒脱三层皮
车子开出京城,一头扎向大西北的汉代长城遗址。从离家最远的长城开始考察,是景浩深思熟虑定下的行程。
数日后,一行人便在蒙蒙夜色中抵达甘肃敦煌。次日一早,养足精神的景浩迫不及待地直奔中国长城真正的西起点——玉门关汉长城遗址。一路茫茫戈壁,百里不见人烟,汉长城遗址的苍凉悲壮带给他极大震撼。“沧桑大漠,长城余脉蜿蜒如龙,烽燧兀立,好不壮观。”景老置身于残垣断壁间,似乎能隐隐感到边关的铁马金戈之气,顿生怀古之情。
不知不觉,午时已至,烈日把荒漠闷成了一座大烘炉。景浩不顾炎热,如老僧入定般开始席地写生。
就这样,原地画一个多小时,三幅素描图绘毕,老人上衣早已汗透。更糟的是,直到收笔时他才发现,裸露的双臂被晒得通红,次日便起泡、脱皮。景浩说,虽然此后考察中他吸取教训,尽量不暴露于烈日之下,但一路下来,胳膊还是晒脱了三次皮。但为了写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大漠苦行脚生烟
景浩此次苦行,不同一般采风,其目的是完整记录长城现状,并如实呈现。因此,对那些隐藏在大漠深处、尚不知存世与否的古城遗址,一般写生者尽可绕道,但他必实地勘察、一探究竟,此中艰难可想而知。
“一路走来,深感祖国疆域之宽广,有时穿行数百里,竟然很难碰到车和人,广袤天地之间,仿佛就我们这一车、三人!”景浩说,为应付万一,他们不仅带着帐篷、地图、指南针和望远镜,还随时在车上备足干粮和水。
从宁夏的张家场古城遗址,到甘肃张掖高台骆驼城的残垣……为搜寻这诸多让人魂牵梦绕的古城、关隘,他们仅凭地图和指南针,就一头扎向荒寂无边的大漠。车子无路可行时,他们索性就深一脚、浅一脚地徒步前行,鞋子里经常灌满黄沙,有时脚底还磨出血泡。
潜心挥墨绘长卷
出发时夏日炎炎,归来时已是秋风瑟瑟。考察的最后一站,是北京的长城。去年11月9日,当景浩在平谷区彰作关长城遗址画完最后一笔素描时,历时五个月的长城考察终于告罄。
实地考察顺利结束,但对老人而言,只是完成了绘制万里长城巨作的前期准备,接下来任务更艰巨。这段时间,他正潜心在家整资料、画草稿。第一稿先逐个理清关口顺序,第二稿勾出大致模样,第三稿时就要动真格的开画长卷了。
景老说,如实反映长城现状,是他此次创作的首要原则。“我粗算了一下,长卷至少要300米长。按照三四天绘制一张画稿来算,最快也得两年时间完成。”对此,景浩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将会不遗余力,用传统水墨技法完整地呈现出来长城雄姿,为保护中华民族的文化遗产尽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