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荣 杨金国

　　2013年6月19日，“两高”对《刑法》第三百三十八条“污染环境犯罪”作出新的司法解释，具体明确了污染环境犯罪的主、客观条件，为环保行政执法与司法追责衔接提供了具体可操作的依据。实施以来，两法衔接中还是遇到了不少问题，已经影响到了环境执法效果。如何实现环保行政执法与司法追责的衔接，是当前亟待解决的迫切问题。

　　两法衔接存在哪些问题？

　　“两高”司法解释在追究非法排污涉及刑事责任上，取得了明显成效。就浙江省台州临海市来讲，当前已移送公安机关追究刑事责任案件51起，涉案人员近百人；而公安机关对移送案件提出异议的有16件，占近1/3。仔细分析，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

　　1.对法律条款理解执行有差异。

　　在当前环境压力十分严峻的情况下，环保部门更多地从“严”字上把关，对“两高”司法解释中涉及的重金属范围积极扩展到国务院《重金属污染防治“十二五”规划》中明确的种类，而公安机关侧重的是在法律明文规定上的执行。

　　同时，两部门对有毒物质的认定上也存在一定争议，“两高”司法解释中第十条第三项明确含有铅、汞、镉、铬等重金属的物质为有毒物质，浙检发侦监字［2014］7号文件对于“重金属”的认定描述为：“两高”司法解释第十条中的重金属范围，除了条文中明确列举的铅、汞、镉、铬之外，其他重金属科参照国务院《重金属污染防治“十二五”规划》和《浙江省重金属污染防治规划（2010~2015）》来把握。

　　对此，将铜、锌、镍等常见重金属列入重金属没有异议的，但是否将铜、锌、镍等常见重金属因子列为有毒物质呢？且“两高”司法解释第四条中无明确的超标倍数规定，这是否意味着只要监测出有这些重金属指标，就以私设暗管排放有毒物质进行处理呢？这些没有明确规定的条款在实际执行过程中经常引发争议。

　　2.移送案件中证据不够全面、准确。

　　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中注重证据的真实性、唯一性和有效性。而环保在日常办理行政案件时，往往侧重于对法律法规的执行，侧重于对违法排污事实的调查，以及对排放污染物监测结果的认定，缺少对证据连贯性、唯一性的调查，更缺少对违法事实主观故意认定上的相关调查，导致对移送案件证据上的缺陷。

　　3.环保人员办案水平亟待提高。

　　环境执法队伍年纪轻、业务不精等现象较为普遍，严重影响了案件质量。如在现场勘察记录中，对污染物处理设施描述不清，对污染物排放去向不明；在询问调查笔录中，对业主生产工况、排放时间跨度、排放量及原材料和污染物种类等关键因素，往往调查不全。

　　4.缺少对相关人员“控制”的措施。

　　环保部门在执法调查过程中，如遇到当事人拒绝合作、操作工人不配合等情况，就无法开展相关的调查，很难对相关证据作有效和准确地取证；即使在现场开展调查，因缺乏强制措施，难以让业主、操作工人真实反映生产工况、违法排放污染物等情况。

　　5.调查取证缺乏强大的技术支撑。

　　现场调查仅由执法人员单独执行，没有一个专门的技术团队来保障，因人而异，以致对证据的分析、把握、取证存在差异，对当事人的基本情况、生产工况等关键要素调查不准等。特别是对排放污染物监测时间较长，很难做到及时有效。

　　从哪些方面入手改进？

　　根据目前与司法机关，尤其是公安机关工作对接情况，取得公安等司法机关密切配合，为环保行政执法提供强大的保障，切实在司法支持上增强环境执法的刚性和威慑力。

　　一是加强对“两高”司法解释的全面、准确理解和把握。

　　从司法立法要求、目的等方面，深入解读、理解好具体法律条款内涵，加强与司法机关的沟通，取得与司法机关一致的理解。尤其是一些争议条款，希望上级环保部门或者立法部门进一步出台相关文件予以明确，以便在实际运作过程中便于共同操作。

　　二是加强环境执法队伍建设。

　　着重提高执法人员执行法律的素质，将环保专业知识与法律规定有机结合，以环保专业知识支撑法律。特别是对证据的调查、取证，要科学、有效，减少调查的盲目性，提高取证的可靠性，强化证据的唯一性。同时，要建立一支专门对现场证据的调查取证专业队伍，便于证据、标准、要求等统一规范。

　　三是提高环保案件的质量。

　　关键是做好现场勘察、调查询问和证据保全。现场勘察要客观全面，描述语言简直明了，图片资料准确无误。调查询问要详细真实，内容具体全面，要素齐全无缺，证据保全要合法有效。

　　四是缩短案件移送的准备时间。

　　从移送公安机关案件来看，在现场调查、监测结果确定、省环保厅认可等各环节时间过长，尤其对污染物的监测和省环保厅认定，少则十多天，长则一个多月，一个案卷整理完成约需30至60天。对明显涉刑的案件，要切实缩短时间，提高效率。

　　作者单位：浙江省临海市环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