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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渠哪得清如许
2014-04-28 09:43:27 来源:北京日报 作者: 【 】 浏览:386次 评论:0
还有6个月,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就要正式通水了。中原大地,将平添一条纵贯南北的长渠。每年95亿立方米的清澈南水,将沿渠滔滔北上,一路泽被豫冀津京的20多座大中城市。

    从4月2日到4月26日,本报四组记者17人,同市南水北调办工作人员一起,自南水之源出发,沿着1277公里的调水干渠驱车北行,历时25天,翻山跨河,走城过村,辗转行进4600公里,途经陕西、湖北、河南、河北四省20余地市回到北京,一路走,一路采访,一路探寻,一路感悟。

    这一路,水源水库烟波浩淼,大坝长渠蔚然大观,时时让我们震撼不已;沙河渡槽“河上飞河”,穿黄工程“江河相遇”,时时让我们叹为观止;沿线人民奉献牺牲,建设者呕心沥血,时时让我们动情动容。

    这一路,我们也在寻找答案:是什么托起了这堪称改天换地的千里长渠?

    是沿线省市无私协作托起了长渠

    2009年,时任国务院南水北调办主任的张基尧在接受媒体专访时说,能够建设这样一个举世瞩目的工程,国外很多同行非常羡慕,首先就是羡慕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能够集中力量办成大事。

    诚如斯言。沿干渠一路走访的过程中,我们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建设这样浩大艰难的工程,如果不是在社会主义的中国,是不可想象的。

    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是2003年底正式开工的。那年12月30日,京石段应急供水工程的永定河倒虹吸、滹沱河倒虹吸工程开工建设。此后的两三年,丹江口大坝加高加厚工程、穿黄工程、漕河渡槽工程、北京西四环暗涵工程等,几乎同时动工。

    修渠道、建堤坝、搞工程,征地移民、治理污染、保护生态,在沿线的中原大地上,陕西、湖北、河南、河北、天津、北京六省市力量拧成一股绳,投注于这条长渠中。自此,近十万建设者走上工地,数十万沿线百姓迁移家园,数千家工厂转产关停。

    丹江口水库大坝加高是南水北调的关键工程。工程于2005年9月开工,历经近8年的建设,大坝“长”高了近15米,从162米成功加高至176.6米,为调水打下坚实基础。工程顺利竣工,除去施工人员的辛劳,周边市县顾全大局、甘愿牺牲同样功不可没。

    每逢清明时节,湖北丹江口市58岁的老水利干部丁力先,总习惯登上丹江口水库大坝凭吊父辈们。站在那里,他觉得离他们最近。1958年9月,国家决定修建丹江口水利枢纽,中央号召之下,鄂豫两省所辖的襄阳、荆州、南阳三地17个县10余万民工挑着干粮,齐集水库,用扁担、筐子截流汉江。其中,就有他的父辈。而今,他有幸见证了在鄂豫两地的又一次协作下,新的丹江口大坝建成投用。

    湖北十堰市,丹江口水库大坝加高后,18万临近库区的群众需要移民,并且原来的公路、电网、水系也都遭到破坏。面对损失,十堰市没有算小账,并为了加快施工进程迅速关停、搬迁了700多家企业。

    河南南阳市,大坝加高后淹没当地144平方公里土地,涉及淅川县11个乡镇、184个行政村,各项淹没损失达90多亿元,16.2万人不得不离别故土,分赴全省6个省辖市、25个县市区安家落户。河南全省下好一盘棋,接受移民的城市迅速承诺:最好的地段留出来建移民安置房,最好的耕地分给外来移民……

    南水北调,成败关键在水质。21世纪伊始,中央审时度势,给南水北调中线定下“先节水后调水,先治污后通水,先环保后用水”的原则。确保调水水质安全,被提上新的重要高度。随即,河南、湖北和陕西三省人民政府成为中线水源保护责任主体。

    一纸护水令,沿线省市立即在全局利益和局部利益上作出了取舍,在生态效益与经济效益上作出了抉择。

    汉江流出陕西的最后一站——白河县,至今未摘掉国家级贫困县的帽子。白河县的山水之间,富含金、银、铜、铁等矿藏,白河人也渴望招商引资,可为了守水,面对屡屡有人提出砸钱建化工、矿产、养殖企业的诱惑,他们毫不犹豫,全部拒之门外。

    在库区淅川,郭新彦再也看不到自己亲手经营起来的丰源氯碱公司, “厂子关了,俺至少7000多万打了水漂啊!”丰源氯碱公司原是一家以生产烧碱、液氯、盐酸为主的化工企业,有400名员工,2亿元销售收入,上千万利税。由于生产用水影响库区水质,不符合水源区环保新要求,主动关停并实施拆除。10年间,为了保护丹江口水库水质,淅川县关转企业达350家。

    2010年1月,水源区的陕西汉中、安康、商洛,河南南阳,湖北十堰,三省五市共同发表保护南水北调中线水源的《商洛宣言》。五市代表手手环握,庄严承诺,跨地区、跨部门协作保护水资源,一个国家与地方、流域与区域、供水区与受水区、上游与下游同护水质的大网初露雏形,确保一江清水北送入京。

    一渠连南北,纵横三千里。南水北调工程,是社会主义制度下全国一盘棋、集中力量办大事的生动体现。归根结底,是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托起了这旷世工程。

    是父老乡亲牺牲奉献托起了长渠

    我们初到河南淅川县香花镇采访时,40岁的渔民张小伟正在联系买主,他要将去年花30万元才置办下的水上餐饮船当作废铁卖掉。餐饮船旁,常年放在水库中养鱼的网箱也都打捞上岸,被切割成一段段铁管。

网箱养鱼,水活鱼肥,远近闻名,曾是淅川县的支柱产业。而今,为了让这湖碧水远离污染,县里毅然决然取缔网箱养鱼,8000渔民义无反顾拆箱上岸。随着库区生态保护区范围扩大,张小伟再次拆掉了自家的餐馆。“为了南水北调让路,俺懂得哪头重哪头轻。”

    简单一句,再无他言,却让我们记忆犹新。

    如今的张小伟有了一份新职业——护水员。县里为了保护丹江水,组建了2000人的护水队。队员们每天沿着库区岸线捡拾垃圾。张小伟负责的宋岗码头一段,正是自己曾经在江上养鱼的地方。“看着咱这丹江,一天一天越来越干净,心里有股子说不出的滋味。”忙完了活,坐在水畔,张小伟脸上漾出笑容。

    一路采访,我们处处都在感动:沿线百姓为了南水北调,付出了太多,他们给予工程的,是最无私的支持。

    丹江口谷庙岭,山坡上一排排白色的小楼,整齐漂亮。站在山上,可望见远处的丹江口水库大坝。

    在这里,我们遇见了当地的农民李发宝。老李65岁,为了丹江口水库两次搬家。

    “头回是1960年,那年水库提水位,要我们搬。”他憨憨地笑着告诉我们,当时,乡亲们都搬到海拔高的山坡上,11岁的他跟着父母、哥哥,搬到计家沟村。

    “家是搬了,可没房子,住邻居家。”后来,他和家人们捡拾破砖、砍树拔草,凭着双手在一片空地上盖起了草屋。

    “1972年,自己烧砖烧瓦,俺家盖起瓦房。”他自豪地说,“1990年,俺又自己烧砖,把土墙改成了砖墙。”

    可是辛苦半生建起来的家,因为南水北调,又必须搬。

    “水库蓄水后,那房也要淹。”他说。往哪走?更高处。

    当地属丘陵地貌,山多平地少,咋办?炸山盖房,愣是在山上建了个新村。

    “新家好,两层楼,167.17平方米。”他领我们进去,干净、整洁,一个标准的朴素的农家。“孩子们都在外打工,过节时回来。”

    望着不远处的大坝,老李说:“今后不用搬了,我在这里守着水库一辈子。”

    他只是南水北调数十万移民中的普通一人。这次世界水利移民史上最大强度的移民搬迁,仅丹江口大坝加高,就需移民34万余人。这只是渠首,干渠所经之处,还有更多。近的,村子仅仅搬迁了百余米。远的,则要搬到数百里地之外。

    “移民工作完成后,我没有感到喜悦,大哭一场后,倒头睡了几天几夜。”在丹江口均县镇,镇党委书记柯林青向我们讲起移民内安的经历。均县镇曾是丹江口库区的一座古镇,随着大坝的历次加高,万余居民被迫后靠安置。在搬迁安置过程中,柯林青有三名同事牺牲在了一线。南水北调数十万的移民迁移中,仅河南、湖北,就有18名基层干部为移民工作献出了生命。

    在郑州的远郊,我们到过一个小村——敬楼村。在那,有个奇怪的景象:一边是绿油油的麦田,一边则是见风起沙的巨大土坑,一个坑就方圆数百亩,深达数米。

    采访当天,风并不是很大,但是依旧漫天黄土,一说话,嘴里都是沙子。

    “麦田是别村的,土坑是俺们的。”村支书敬书贵告诉我们,四年前,因为郑州要挖南水北调干渠,但多数工地的土不符合施工条件,找来找去,找到了敬楼村,这里的土最合适筑堤。

    1200亩地的土,都是良田。但村民一开会,听说是要给南水北调供土,都同意了。世代耕种的田,被挖成了七八米深的土坑,一车车土,运往了各个工程段,总计350万方。

    挖了庄稼,刨了土,一刮风村里就黄沙漫天。几年里,村里人都不敢开窗。“不开窗户,那过一宿窗台也都是一层土。”敬书贵说。

    即便是这样,四年间,村里没有发生一起阻挠施工的事件。

    “今年秋天,俺们就不用看着别村种地眼馋啦,”敬书贵告诉我们,“工程完了,给坑里铺上一层腐殖土,秋天,就能种第一茬麦子,明年就能收,俺村土好,麦子磨出的面可香了。”

    湖北、河南、河北……数十万移民,数千移民干部,还有沿线为南水北调默默牺牲奉献的难以计数的普通百姓,他们无怨无悔,用自己的牺牲奉献托起了这千里长渠。

    是建设者们攻坚克难托起了长渠

    南水北调堪称世界规模最大的调水工程,横穿长江、淮河、黄河、海河四大流域,涉及十余个省区市,输水线路长,穿越河流多,工程涉及面广,其规模及难度国内外均无先例。

    在中线工程河南南阳干渠施工沿线,我们来到了号称“试验段”的一标段。

    这个标段开工最早,甚至比有的标段早开工数年,“就是为了解决膨胀土的施工难题。”该处负责人季得雨告诉我们。

    南水北调干渠所经的河南、河北,多数工地都面临着膨胀土的施工难题。“就是小时候玩的黄胶泥。”季得雨告诉我们,这种土遇水膨胀、稀黏,无水则干散,如果直接建渠,经水一冲,很可能崩塌。

    为此,季得雨的标段率先开工。头三年,他们就一直和这种土较劲。

    “挖了13个大坑,”他告诉我们,在这些大坑里,他和工人们尝试了各种解决方式,用不同的方式填土、冲水、泡水,提取数据……

    “你能想象吗?3年,没干别的,就光尝试各种配方了,能想的办法都想绝了。”他笑着说,“我们一大帮人,哪也不去,家也不回,天天跟坑里玩土。”

    “如果各种试验都不成功,那就只能从别的地方挖土来筑堤,这么长的工程,要用多少土?”

    终于,他们找到了改土的办法:在土中掺入10%的水泥,混合土不仅牢固,而且经济。

    从海拔145米的河南陶岔渠首,到海拔45米的北京团城湖,千余公里的清渠,100米的落差,让水从高处流向低处,中间高处需削平,洼处要架起。要实现一条河渠南北自流,离不开近十万工程人员攻坚克难、锐意创新。

    穿黄工程是施工难度最高、立交规模最大的控制工期建筑物,同时也是人类历史上最宏大的穿越大江大河的工程。

    在邙山的穿黄工程观景平台,立着一面墙似的工程示意图。穿黄工程运行管理处副处长梁单禹告诉我们:“长江水流淌在黄河下,江河距离最近的地方仅23米。”

    “为应对盾构直径大、始发深度大、掘进距离长、底层条件复杂多变、隧洞二次衬砌工序复杂的穿黄工程隧洞施工特点,我们攻克了超深地下连续墙施工技术、超深竖井施工技术、盾构始发技术、高地下水位下的高边坡开挖等一系列技术难题。”他说。

    这期间,有一件事最难忘。为了在黄河河床下挖掘渠道,施工方调来了全国最先进的盾构机,采用了目前世界上先进的盾构技术进行挖掘施工。“盾构机前面有一个刀盘,刀盘上有140多把刀片,我们最初的设想是,两台机器可以一挖到底,没想到,很快刀片就崩了。”

    当时,国内并不具备在这样的施工条件下更换刀片的技术。施工方向一家欧洲公司求助,对方拥有技术,但却开出了“天价合同”。

    怎么办?“我们决定自己研发。”梁单禹说,他们和多家院校进行合作,并选派工人到武汉的大学去培训,终于开发出了领先的“带压进仓修复工艺”,保障了工程进度。

    整个穿黄工程,创造了多项国内第一。穿黄隧洞施工竖井,竖井深76.6米,该深度为国内地下连续墙施工深度之最;引进液压双轮铣槽机,实现全自动监控,随时纠偏,一期槽与二期槽间采用铣接头连接的方式是国内首创;重1166吨的泥水加压平衡式盾构机在井深50米、高水压的圆形竖井内始发,国内尚属首次……

    类似的攻坚克难、科技研发,在南水北调工程中数不胜数。北京四海桥北,南水北调团城湖明渠广场左侧,陈列着一批北京施工段的各式机械。液压破碎锤、冲击钻、坑道钻机、PCCP管及自动装卸运输车……大多数都是为南水北调这项旷世工程而专门设计制作的。

    “看,这是预应力钢筒混凝土管,是我国自主研发的一种新型管材。”曾担任PCCP项目部部长的冯启告诉我们,它有“四超”:超宽、超高、超重、超长,就是用它铺设了北京段80公里的地下暗渠。

    千里干渠,取得了大量新产品、新材料、新工艺、新装置等科技成果,申请并获得国内专利数十项,多项科研成果获得了国家与省部级科技奖。这些成果,将被运用到我国未来的各项工程建设之中。

    筑坝、挖渠、穿黄、架槽……随着一道道技术难关被攻克,南水北调的世纪梦想一步步变成现实。近十万工程人员攻坚克难,锐意创新,用他们的心血和智慧,托起了这条“科技长渠”。

    世纪之初,起于新疆、全长4000公里的西气东输工程,穿越戈壁、高原、山区、平原,使西部边陲与东部沿海一脉贯通;

    今天,千里南水北调,又纵穿中原大地,掘山穿河,让丹江水滚滚入京,连通南北。

    中华盛世,大国崛起,一系列横亘国土、绵延千里的世纪工程,昭示着华夏儿女的勤劳智慧,展示着中华民族的繁荣富强。

    南水北调工程,不仅是简单的“输水线”,更是连通南北大地的“生态线”,弘扬中国传统的“文化线”,造福沿线人民的“经济线”。万里长路伴渠行,让我们更看到了社会主义中国为民谋福祉的魄力和决心。

    今年汛后,南水将千里北上。

    南北共饮一江水,我们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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