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虹眉:可持续发展视角下的环境责任保险制度思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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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持续发展·环境保护·防灾减灾 ——2012 年全国环境资源法学研讨会（2012.6.22~25·成都）论文集 中 国 环 境 资 源 法 学 研 究 会 455 China Environmental and Resources Law Society, CERLS 可持续发展视角下的环境责任保险制度思考 赵虹眉 （昆明理工大学法学院，云南 昆明650500） 摘要：社会经济和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在带来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的同时，也让各种环境问题日益突出。为了更好的实现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之间的平衡，坚持走可持续发展道路，环境责任保险制度应运而生，该制度在保护污染受害人的利益、积极保护环境、减少政府关于环境治理的压力、强化相关企业的环保意识和责任意识、健全环境管理法制，实现社会的和谐发展等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但是因为环境问题本身具有的特点和保险行业的特性，使其在运作的过程中也暴露了很多的弊端，甚至引发了更严重的社会问题，所以对该制度的思考和研究就显得尤为重要。本文拟通过对该制度存在的问题的分析和研究，进而提出改善的方法和建议，以期能真正发挥该制度的作用，更好的为保护环境，实现可持续发展做贡献。 关键词：可持续发展；环境责任保险 一、云南阳宗海砷污染事件引发的思考 即使现在已经是2012年，距离阳宗海砷污染的审判已经过去了近乎三年的时间，但是人们对阳宗海造成的污染和损害依然保持着高度的关注。如何治理已经造成的环境污染？如何补偿那些因污染而遭受损失的人们？如何恢复昔日的阳宗海？这些都成为了噩需解决的问题。 阳宗海作为云南的九大高原湖泊之一，水质一直保持在二类水平。除了调节当地气候，保持生态资源的多样性，还是周边地区居民主要的饮用水，也是很多工业的工业用水来源。它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云南澄江锦业工贸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锦业公司”）却在没有按照环境影响评价及环境保护部门的相关要求，同时建设配套的环境保护设施的情况下投产使用砷含量超过国家标准的硫化锌精矿及硫铁矿作为原料生产硫酸，再用硫酸生产磷酸一铵。最后将含砷的生产废水通过污染地下水、偷排污水等方式排入阳宗海，阳宗海的水质从二类降低到五类，严重影响了周边地区的农业、工业、养殖业和居民用水。虽然在庭审中出现了很多值得思考的观点，如阳宗海如此严重的砷污染并不是锦业公司能单独完成的，其他周边地区的公司也有排放的行为；当时正是四川汶川地震，也可能是因为地震引发的水底地壳变动，水底那些早就存在的砷被震了起来，阳宗海才会出现这么高的含砷数值。但是我们必须认识到无论是谁排放的污染物，阳宗海的砷污染给环境带来了致命性的损害，致使公私财产遭受了特别重大的损失。而对于接下来的赔偿费用、环境治理费用却全部是由当地政府买单或者是至今还无法解决，因为仅仅靠锦业公司账户上留下的一千万块钱对于此次事件的处理无疑是杯水车薪。可是政府或者排污企业对于如此庞大的损害结果也是能力有限的，如此一来，那些受害者们的权益得不到保障，被污染的环境得不到及时治理。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一味追求致害人的责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而应该将其与社会责任体系与经济手段充分配合使用，惩罚恶意加害人，保护受害人权益，保护环境。良好运行的环境责任保险制度能在一定程度上解决此种困境。虽然我国目前的环境责任保险制度还处在探索研究阶段，但是结合我国的环境问题和社会经济发展的实际情况，建立和健全环境责任保险制度刻不容缓。 二、环境责任保险与可持续发展理论 环境责任保险作为保险中的一种，更有其存在的价值。所谓环境责任保险是指以具有造成环境污染可能性的企业作为投保人，根据合同约定，向保险人支付保险费，因其发生污染事故，由保险人基于保险合同的约定向因该事故而遭受损害的第三者依法承担赔偿责任，或承担因治理环境而产生的赔偿金的保险。传统的工业文明的发展只是一味的追求经济上的增长，并没有更多的关注生态、自然资源、环境等的承载能力和净化能力，忽视了人文文化、环境保护、社会的平衡、稳定、持久发展等重大问题，从而使人类在获得经济发展、物质满足的同时，也面临着诸如人口压力、空气污染、土壤退化、 淡水资源缺乏、生物多样性锐减、辐射严重等环境问题和环境问题出现以后的环境恢复、公民权益损害、责任追究等社会问题。 面对日益严峻的环境问题，人们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反思，认识到发展不仅仅是物质上的突飞猛进，而应该是包括经济增长、社会稳定、保护环境等多方面在内的多元的、协调的发展，是整个社会体系和生态环境的全面推进，从而提出一种新的发展观念和发展模式——可持续发展观。 2012 年全国环境资源法学研讨会（年会）论文集 环境问题所具有的损害面积大、波及人群广、损失额度高、潜伏周期长、恢复难度大等特点，使环境责任保险的存在显得尤为重要和必要，其对保护环境和稳定社会起到了重要作用。将可持续发展的理论运用到环境责任保险制度中，将有利于更好的分散环境风险，减少因环境问题而带来的赔偿纠纷和社会压力，及时治理受污染的环境资源。由于实施污染行为的大部分是属于人力、财力、物力都比较雄厚的企业，而遭受污染损害的一般都是处于社会底端的普通公民，损害结果的举证、损害诉讼的提起、判决结果的最终执行都将公民所应获得的污染损害赔偿推到了一条不可能实现的路途上。而且环境污染除了给周边的居民、企业带来人身和财产上的损害，更重要的是如果不及时治理受污染的环境，该环境损害的后果会在不可逆的情况下造成对后代人的损害，竟而剥夺了后代人生存和发展的权利，不利于实现代际公平。环境责任保险就是在这个意义上建立起来的，通过将环境风险转嫁给有能力的保险公司，利用保险的运作宗旨和在运作原理，及时投入资金治理受污环境，及时赔偿遭受污染损害的受害人，以实现代内、代际公平，保护受害人权益，实现经济、社会、环境的可持续发展。 三、外国环境责任保险制度的现状 （一）美国的环境责任保险 美国作为建立环境责任保险制度较早的国家，其取得的成绩是举世瞩目的。在美国，环境责任保险,又称为污染法律责任保险（Pollution Legal Liability Insurance），是以被保险人因玷污或污染水、土地或空气，依法应承担的环境赔偿或治理责任为标的的责任保险。其主要分为两类，即环境损害责任保险（environmental impairment liability insurance）和自有场地治理责任保险（own site clean-up insurance）。前者以约定的限额承担被保险人因其污染环境造成邻近土地上的任何第三人的人身损害或财产损失而发生的赔偿责任；后者以约定的限额为基础承担被保险人因其污染自有或者使用的场地而依法支出的治理费用。美国是实行强制性环境责任保险制度的代表。 在美国，制定和完善了关于环境责任保险的法律，如在《清洁大气法》、《清洁水法》、《环境应对、赔偿和责任综合法》等相关法律法规中均对该制度的相关内容做了规定。法律对环境责任的严格规定，对环境污染的严厉处罚，使得企业必须通过合理转移风险，才能有效避免因环境污染而遭受到的巨额损失。可以说完善而严格的环境立法在一定程度上催生和促进了环境责任保险制度。美国发达的保险市场，公民和企业不断提高的法律意识在环境责任保险制度构建和发展的过程中也起到了基础性的、不可忽视的作用。 （二）日本的环境责任保险 日本当局在1973年制定的《公害健康受害补偿法》是一部类似于环境责任保险的公众健康受害补偿法，性质属于一种分散风险的类似于保险制度的规定。其自实施以来，经过整治，大气污染状况明显好转。1987年，日本颁布《有关公害健康受害补偿法律》，决定停止对公害健康受损者的认定，但是继续补偿既被认定者，规范重点转移为推进综合性环境保障措施和加强预防大气污染。① 在日本，对于公害是损害赔偿采取的是强制保险模式，采用类似社会保险性质的模式，成立“公害健康被害补偿协会”，作为强制征收相关费用的独立法人机构，通过向污染致害者征收费用作为基金，通过一定的行政程序，对受害者施行福利措施性质的救济，全部补偿支出费用由企业承担，事务费用由国家和地方自治体分别承担一半。 （三）瑞典的环境责任保险 瑞典是世界上管理环境最为严格的国家之一。瑞典于1969年通过了《环境保护法》，并于1995年进行了修订。在该法中有关于环境责任保险的规定，如第65条规定，为赔偿某些情况下受害人的损失，政府或者政府指定的机构应当按照批准的条件制定保险单。 瑞典实行强制责任保险，但是与美国不同的是，其限定了强制责任保险的赔偿条件。但是《环境保护法》第10章中的相关规定将诉讼程序置于保险程序之前，要求设置必须在通过侵权诉讼得不到赔偿的情况下才可以获得环境损害保险赔偿。这在一定程度上不利于保护侵权行为人，也不利于保护受害人，违背了建立环境责任保险的初衷，限制了环境责任保险发挥其应有的作用。② ① 周道许：《我国环境污染责任保险发展的路径选择与制度构想》，载《环境经济》2011年第5期。 ② 王瑞雪：《论我国环境污染责任保险制度》，载《经济师》2011年第1期。 456 可持续发展·环境保护·防灾减灾 四、我国构建环境责任保险制度的意义 （一）有利于完善环境管理法制体系 一个法制体系的完成需要多种内容的整合。作为我们人类生存和生活必不可少的自然环境，对其的保护和治理也通过一定的立法活动将其上升至法律层面。环境责任保险制度的确立在完成保护环境的同时也完善了我国关于环境保护的法制体系。 （二）有利于保护环境污染受害人的权益 环境污染事故发生后，污染企业往往无力承担所有的侵权责任，且污染企业和受害人在社会地位中的巨大差距，导致受害人的权益不能得到保障。采用环境责任保险制度，保险公司通过将赔偿责任转嫁给成千上万的投保人分担，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确保损害赔偿责任和污染场所的修复，确保受害人的损失的得到赔偿。 （三）有利于减少政府压力 正如我们所知，由于污染事故发生后，企业并没有能力承担损害责任，而为了切实保护受害人的权益，一般都有当地政府为企业的损害责任买单。环境责任保险制度的运用，通过保险公司的保险金赔付，减少政府压力。 （四）有利于企业的节能减排，降低企业经营负担 企业是以追求经济利益最大化为目标，而在环境责任保险中投保费用的缴纳也是企业必须列明在册的一项支出。为了更好的降低生产经营成本，降低保险费率，企业会想方设法降低污染危险等级和保险费负担，提高资源能源的利用率。 保险合同签订以后，保险公司依法或依合同取得对企业的环境管理和环境监察的权力，定期或不定期的现场调查，可以促进企业防范风险的积极性。 （五）有利于保险公司执业能力的提高，保险工作的顺利开展 保险公司在承担环境污染责任的过程中，要对环境风险的分布、发生概率和损失程度深入了解，这样可以积累大量风险损失的资料，为日后工作的开展，乃至于全社会参与环境污染管理提供了经验。 由于环境责任保险的特殊性，也要求保险公司在承保过程中，不断总结经验，提高承保能力。 （六）有利于更好的实现可持续发展，实现代内、代际公平 环境问题所具有的特点，使其在受污染以后的治理和恢复工作面临巨大困难。治理资金的问题尤为突出。虽然有排污收费，环境税收等作为一定的资金支援，但是这些毕竟是有限的。在企业、政府能力有限的情况下，环境保险制度以其特有的运作原理和运作方式为治理、保护环境提供了坚实的资金支持，有利于更好的实现可持续发展，实现代内、代际对环境的公平享有。 五、我国环境责任保险制度的现状分析 因时代背景的不同，环境责任保险制度在我国经历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为上个世纪90年代，当时由于我国对环境保护的重视程度不够、环保法律法规不健全、执法不严格、保险产品设计不合理等原因导致环境责任保险在全国开展的范围并不广泛，基本处于停滞状态。第二个阶段为2006年至今，该阶段由于克服了第一阶段存在的种种问题，在环保部门、保监会等国家相关行政管理部门的的积极推动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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