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孝栋:可持续发展伦理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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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持续发展·环境保护·防灾减灾 ——2012 年全国环境资源法学研讨会（2012.6.22~25·成都）论文集 可持续发展伦理观 韩孝栋 （昆明理工大学法学院） 摘要：可持续发展伦理观应以包括人类在内的整个生态系统为中心，去评价和安排整个世界！环境伦理的视角来看，人是整个自然生态系统的组成部分，人类超越自然的地位被彻底否定，人不是在自然之外，而是在自然之中，任何物种都有与人类一样的权利和价值。即人与自然有着整体的利益和平等的权利、价值。 关键词：可持续发展；环境伦理；环境保护 一、可持续发展观的产生、确立 人类的文明进程中，由于人的能力有限，不得不与自然和谐相处，对自然资源的消耗、自然生态的影响尚未超出生物学的极限。近代工业革命以来，人类征服和利用自然的能力大大增强，人类对自然生态环境的影响也日益扩大。18世纪，美国外交家、地理学家乔治·马什出版了《人与自然》一书，阐述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观念以及保护环境的思想。这是西方环境保护的开创性著作，也是环境保护运动的源泉。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劳动在从猿到人转变过程中的作用”一书中写道：“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胜利，自然界都要报复我们。每一次胜利，在第一步都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的结果，但是第二步第三步却有了完全不同的、出乎预料的影响，常常把第一个结果又取消了。美索不达米亚、希腊、小亚细亚以及其他各地的居民，为了得到耕地，把森林都砍完了，但是他们梦想不到，这些地方今天竟因此成为荒芜不毛之地，因为他们使这些地方失去了森林，也失去了积聚和贮存水分的中心。”1 可持续发展的观念源远流长，但是作为一个规范的、具有特定内涵的概念，经历了一个发展变化的历程。1962年美国一位海洋生物学家蕾切尔·卡逊（Rachel Carson）出版了《寂静的春天》，标志着人类生态意识的觉醒和“生态学时代”的开端。1972年6月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召开的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通过《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宣言》文件和《只有一个地球》的会议报告，唤起了世界对环境问题尤其是环境污染问题的觉醒。1980年世界自然保护同盟、世界野生生物基金会和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等组织共同编著并出版了《世界自然保护大纲》（World Conservation Strategy）一书，最早明确提出可持续发展，对可持续发展定义为：“改善人类的生活质量，同时不要超过支持发展的生态系统负荷能力。2”1981年美国世界观察研究所所长布朗（Brown）出版了《建立一个持续发展的社会》，提出必须建立一个“可持续的社会”（Sustainable Society）的主张。1983年第38届联大通过决议，成立联合国“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WCED），负责制定“全球的变革日程”。1987年，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发表《我们共同的未来》，系统地提出了“可持续发展”战略，标志一种新发展观的诞生。《我们共同的未来》将“可持续发展”定义为：“既满足当代人的需求，又不损害子孙后代满足其需求能力的发展”，进而指出“满足人类需求和愿望无疑是生产活动的目的，所以务必要在可持续发展概念中再强调它的中心作用。贫穷往往就是人们不能满足其生存和福利的需求，即使资源和服务是同时存在的，同时，那些没有陷于贫穷的人们的需求却可能带来重大的环境后果。3”报告认为，人类社会在以往获得经济迅速增长的同时也带来了生态环境的恶化，从而严重地限制了人类经济和社会的进一步发展。为此必须改变传统的发展方式，选择一种全新的发展战略，以保证社会发展的可持续。同时，可持续发展的提出，得到了各国政府和国际社会的广泛认可。1992年6月在巴西里约热内卢召开“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会议通过了《里约环境与发展宣言》、《21世纪议程》、《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生物多样性公约》等一系列划时代的可持续发展纲领性文件。特别是《21世纪议程》，阐述了有关发展的40个领域的问题，提出了120个实施项目，以促进现有社会转变为可持续发展的社会，使人类生存方式与地球的有限承受能力相适应。《21世纪议程》还深刻阐明了环境与发展的关系，丰富了可持续发展的内涵，正式确立了可持续发展是“21世 1 恩格斯：《自然辩证法》.《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5月版.第517页. 2 《世界自然保护大纲》.IUCN ，UNEP和WWF1980. 3 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我们共同的未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66页. 106 中 国 环 境 资 源 法 学 研 究 会 China Environmental and Resources Law Society, CERLS 可持续发展·环境保护·防灾减灾 纪人类发展的主题”思想，以此为标志，可持续发展观已由理论走向实践，并成为世界发展战略研究中的主导思潮。1993年联合国又对此做了重要补充:“一部分人的发展不应损害另一部分人的利益”4。2002年8月，在南非约翰内斯堡召开的第一届可持续发展世界首脑会议(World Sumiton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 WSSD)，这次会议涉及政治、经济、环境与社会等领域广泛的问题，全面审议1992年以来环境发展大会所通过的《里约宣言》、《21世纪议程》等重要文件和其他一些主要环境公约的执行情况，并在此基础上就今后的工作，形成面向行动的战略与措施，积极推进全球的可持续发展。 从以上的发展历程来看，“可持续发展战略是一种以人的发展为归宿的发展观,这种发展观不仅要促进当代人的发展,还要保持后代人的发展;不仅满足人的物质生活需要,还要满足人的社会精神生活的需要;不仅促进经济发展,而且要推动社会全面发展;不仅促进人类社会全面进步,而且促进每个人的全面自由发展。这种发展观实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融合同人与人的协调一致的高度统一。5 ” 二、环境伦理 伦理无论从中国，还是从西方考察，“道德”与“伦理”两个概念的基本含义是相似的，都是指一定原则和规范的治理、协调，使社会生活和人际关系符合一定的准则和秩序，在一定意义上可以相互替代。所不同的是，在伦理发展思想史上，道德侧重于指人们之间实际的道德行为和道德关系，伦理则较多地指这种行为和关系的道理。也就是说伦理的重心在理，是指与“物理”不同的人伦之理。道德的重心在德，是对作为道的人伦之理的所得，表现为对一定伦理的基本态度，因此，随着文化的发展，伦理一词更多地被使用与指称应然的人际道德关系及其法则，二道德一词则更多地被用于指称现实生活中实然的道德现象。6 环境伦理，是指人们对自然环境应该承担的道德责任，或者说人们在对待自然环境时应该遵守的行为准则和规范。环境伦理认为，道德不是人的专利，并非只有人类才享有道德权利和得到道德待遇。他把生物和自然界当作地球上的公民、伙伴和朋友，人类有义务尊重生物和生态平衡，承认它们合法存在的权利和平等的地位，关心和爱护生物和自然界。环境道德表现在有关生命和自然界的人类行为中，它不仅是人与人或人与社会的利益关系，而且是人与自然的利益关系。环境伦理是从道德的角度寻找和论证实现人与自然之间和谐关系的途径。7 环境伦理的原则主要有：环境正义原则；利益公正原则；生态整体主义原则。环境正义是指环境正义就是在环境事务中体现出来的正义。从形式上看，环境正义有两种形式，即分配的环境正义和参与的环境正义。利益公正原则是指人类代际间的利益公正和人类“代内”的利益公平。从代际伦理的角度讲，代际平等原则是人人平等这一伦理原则的延伸。权利平等是平等原则的核心要求，当代人享有生存、自由、平等、追求幸福等基本权利；同样，后代人也享有这些基本权利。代内公平是指同一代人，不论国籍、种族、性别、经济水平和文化差异，在要求良好生活环境和利用自然资源方面，都享有平等的权利。生态整体主义并不否定人类的生存权和不逾越生态承受能力、不危及整个生态系统的发展权，甚至并不完全否定人类对自然的控制和改造。生态整体主义强调的是把人类的物质欲望、经济的增长、对自然的改造和扰乱限制在能为生态系统所承受、吸收、降解和恢复的范围内。这种限制为的是生态系统的整体利益，而生态系统的整体利益与人类的长远利益和根本利益是一致的。 三、可持续发展环境伦理观 它在强调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的基础上，更承认人类对自然的保护作用和道德代理人的责任，以及对一定社会中人类行为的环境道德规范研究。 共同的历史使命使可持续发展和环境伦理学异途同归。目前从环境伦理学角度对可持续发展的研究基本上形成了两个研究方向。其一是以环境伦理学作为可持续发展战略基础的研究，着重用环境伦理学的思想来解释和阐述可持续发展理论。其二是强调对建立在可持续发展理论基础上的环境伦理观的研究。“这两种研究从不同角度阐述了可持续发展和环境伦理学的内在联系:一方面环境伦理学为可持续发展战略提供了理论上的支持,环境伦理学中对自然价值的认识和以环境公正为主体 4 张坤民.可持续发展论[M].北京: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1997.第485页. 5 王羲.浅谈环境与伦理.学理论.2010年3期. 6 刘永忠.伦理学.西北大学出版社.1995年9月版.第6页. 7 刘永忠.伦理学.西北大学出版社.1995年9月版.第371页. 107 2012 年全国环境资源法学研讨会（年会）论文集 的道德规范系统,构成了可持续发展论的环境伦理基础;另一方面,可持续发展战略也推动了环境伦理学的整合与超越,促进了环境伦理学的提高与发展。可持续发展环境伦理观具有更强的包容性,它可以超越和整合各种环境伦理学说,形成较为系统、全面的理论框架,并能够使环境伦理学在不同层面上都起到指导人类保护环境实践的作用。8” 人类一直有一个思想就是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人改造自然，征服自然，比如一些口号“人定胜天”、“大禹治水”、“抗洪”等，都是把自然看做改造和征服的对象，人类无限度地开发自然、占有自然、无穷无尽地向自然索取。这就是“人类中心主义”，一切以人类的利益为中心,以人为根本尺度去评价和安排整个世界。“人类中心主义”的价值取向就是尽最大的可能提高人的地位,扩大人的行为选择自由度。在伦理学上,它逐渐演化成这样一种思维倾向:道德只是对人而言才存在的,只有人才应该得到道德上的尊重和关怀,道德义务也是对人而言的,在人类生活之外并不存在道德关系。这种世界观将人与自然对立起来,片面强调人类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主观能动性。“人类中心主义的思想自形成以来,使人从神学的桎梏中解放出来,还人以本来的尊严和价值,促进了人类的理性、科学技术的发展。但人类中心主义使人类的头脑越来越膨胀,造成环境和生态的危机,使人与环境的关系日益恶化。”9 20世纪，人类对自然的征服和控制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但是，这个胜利并没有把人类引向伊甸园，而是把人类拖入了空前的危机之中。生态平衡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人与自然的关系出现了危机。现在的生产方式中，人只顾眼利益，而忽视了它们给环境以及人类的健康所造成的严重而又长期的危害。这样的后果不仅危及现代人的利益，而且危及后代人的利益。 1972年6月，联合国在瑞典斯德哥尔摩召开世界第一次环境保护大会以来，保护环境在全球范围内虽已达成共识，特别是气候问题，国际会议开了一次又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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